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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恩港OrneHarbour,64°37′S62°32′W

当我们谈论宇宙,很容易想到千亿个星系和无数星辰,却容易忽视无边无际却空无一物的空间。同样当我们谈论南极的时候容易想到吵闹的企鹅和浮潜的鲸,容易忽视从你脚下开始不间断地延伸了方圆四五千公里的冰雪。

打开卫星地图很容易就能发现广阔而单纯的冰封才是南极的本质,当踏上这片大陆上任意一处的冰雪的时候,很可能就是踏上了覆盖整片大陆一千多万平方公里、连为一体的冰原。但我只能站在这片巨大冰雪的边缘窥探,假装体会到以上那种感觉,极少有人有机会直接看到填充了整个视野、无穷无尽的大陆冰原。

荚状云

冰封之地

离开南设得兰群岛,我航行到南纬63°以南。这个纬度到极圈还有一段距离,早期探险家所看到的巨大的冰墙和辨不清方向的雪地更是远在天边。但是这个纬度的极地景观已经初具规模,已经足够你体会南极的荒凉和寒冷,在这里,冰封大陆的边缘泛起闪闪寒光,预示酷冷的南极即将挥下的刀锋。

白鞘嘴鸥和南象海豹,在GonzálezVidelaBase,64°49′26″S62°51′25″W

大陆如果有记忆,它应该记得六七千万年和更早的中生代:那时候它还是冈瓦纳超大陆的一部分,还有高山、峡谷、平原和湖泊,银杏、松柏、本勒苏铁、木贼、真蕨和苏铁长年繁茂,那时的气候很暖,早期的被子植物覆盖了极地,还有恐龙和哺乳动物的祖先行走其间,富饶而广大的浅海游弋着菊石和奇形怪状的爬行动物。

丰饶的记忆持续到冈瓦纳大陆开始解体的1.6亿年前,慢慢地,来自中生代的记忆和地表上丰富的景观一同被纯粹的冰雪抹去了,南极洲98%的面积盖上了平均厚度1.9千米的积冰。

千万年以来的降雪积压在曾经生机勃勃的大地上,每平方米的地面上积压了数千吨冰雪,于是整片地壳像承载了青蛙的睡莲叶一样向地幔软流层凹陷下去。但显然,这不是在地表的冰雪上能看到的宏大景象。

内科港NekoHarbour,冰川的前缘,64°50′S62°33′W

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薄薄岩石圈上的更薄的生物圈。

关于这冰雪之地的生态系统,有这样一个古怪的结论:你在陆地上看到占据了整个山头的企鹅跟南极陆地生态系统没有丝毫关系,哪怕它们是在那里繁衍后代的。

只有那些苔藓地衣和地生藻类,以及它们庇护的线虫、螨和缓步动物才是南极陆地生态系统的砖瓦。南极陆地生态系统是一座小而简陋的房屋,构成它的要素极少且简单,营养级的楼层也不高。南极海洋生态系统也简单得可怜,虽然房屋里面有亿吨级的磷虾和繁多的企鹅海豹和鲸,但它只是在规模上大了不少,楼层从硅藻往上算起来只有三四层。

典型的南极中纬度潮间带:褐藻和帽贝

在这样一个复杂度极低的世界里,所有能被我看到的东西都简单地展现出来了。陆地边的潮间带变得极其简化,肉眼可见的组分只有褐藻、帽贝和钩虾,间或一些不成型的海绵。

奥恩港OrneHarbour山顶的帽带企鹅

帽带企鹅的小径

陆地上的部分更加简化。

有企鹅生活雪地上有几条深色的交叉的小径,哪怕最粗糙的观察者也能发现那是企鹅踩出来的小径,雪上深色的来源是脚底泥和控制不住排放出来的东西。

我用了半个小时走到帽带企鹅小径的尽头,它们费尽心思登山的理由就在山顶一小片无雪的平地上。和我不一样的是,企鹅必须迈着短得多的腿,花费长得多的时间才能走到方圆几十公里这唯一适合筑巢的地方。

丹科岛DancoIsland的白眉企鹅队列64°44′S62°37′W

太阳照耀着肥胖的登山者,过度的热量让它们无法消受,趴在雪地上或者吃一点雪是降温的好办法。但我们知道,是照耀在海面上的阳光驱动着这些企鹅活蹦乱跳:浮游生物吸收了太阳能,接着为企鹅的生命上紧发条,而照在陆地上的阳光除了物理上的加温之外没有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生态学意义。

夏季的太阳不光是让企鹅热得难受,海豹们翻一翻身,你可以看到蒸汽从肥胖身底下升腾起来,说明这又是一个难熬的大晴天。南纬63°以南的浮冰上最容易见到的莫过于食蟹海豹了——它所吃的并不是什么螃蟹——这个名字来自于早期博物学家的误解。食蟹海豹所吃的乃是磷虾,分枝的牙齿指明了它滤食性的倾向。

食蟹海豹的第四前臼齿或第一臼齿

食蟹海豹Lobodoncarcinophagus隆起高背

根据年龄和换毛阶段的不同、皮毛沾湿的程度,还有昏暗的雪天或刺目的晴天下光线的差异,这种奇妙的海豹能够多种种色泽。浮冰密布的海区中,我时常看见褐色、灰色或者污白色的食蟹海豹躺在浮冰上消磨时间。浮冰上的雪往往已经堆得很厚,像是在海豹身上狠狠撒了一把糖霜,这能够说明海豹真的会持续休息很长很长的时间。

威德尔海豹与之相反,从不信任危机四伏的浮冰。起初我注意到浮冰上没有威德尔海豹,以为是避免纷争而演化出的行为差异。直到海洋生物学者告诉我,这种圆脸且短小的海豹比起食蟹海豹来更被虎鲸所偏爱,大概是因为它的个头更小,牙齿也不够锋利,也就好欺负得多。

所以威德尔海豹不能承受这样的偏爱,只能在坚固的陆地放心休息。

不同年龄阶段不同颜色的食蟹海豹

浮冰上不仅能看到现在的海豹,还能看过过去的海豹。有时候我看见空旷的浮冰上出现一道厚重的拖痕,两侧各有一排细弱的足迹,那么我就知道有一只海豹不久之前在这里休息过,这痕迹的大小和步幅,能大概地指出这海豹的大小和它的经历。但无论冰上是否有海豹,冰海静谧的气氛都不会打破,它们不像海狗那样大声喧哗,基本上只在水中热切地交谈。

威德尔海豹Leptonychotesweddellii和阿德利企鹅,在Pauletisland(见企鹅岛)

我想多交待一些陆地上的有趣东西,但只写出了企鹅和海豹——它们是应该归于海洋的,这无疑是离题千里。如今我回忆起南极的时候总是想到冰封或者不冰封的海,因为南极的海洋构建了我对南极七成以上的回忆。

GonzálezVidelaBase生活的一只白化雌性白眉企鹅

CAP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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